高温天气再破记录。6月24日,据北京观象台观测,北京出现历史上首次40℃“三连击”;此外,今年以来,山东、广东、上海等省市也已先后遭遇历史极值高温。放眼全球,亚洲不少国家和地区在今年5月也创下高温记录。有业内人士预测,今年将可能成为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一年。
在6月24日举办的第五届中国能源环境与气候变化经济学者论坛上,中科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研究员姬强在接受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采访时指出,今年被称为 “气候异常年”,多个国家发布预测,中强度厄尔尼诺现象的概率是85%,高强度则超过60%,中高强度已经是确定性事件。
而如果今年气温比去年还热,据姬强所言,去年曾出现的缺电问题,今年有可能重演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回顾去年缺电问题突出的川渝地区,除水电不足外,姬强也提到没有足量煤电补位的问题。在他看来,并非煤炭资源供应不足,而是当地煤炭已经向外运输,自身需求就无法跟上,“其实是整个规划没有理顺,需求侧和供给侧没有完全匹配”。
有了前车之鉴,今年的问题能否有所缓解?姬强提到,今年相应省份一定做了一些准备,具体还要看极端天气的程度。此外,全国统一电力市场体系建设于去年初开启,“已经有了一个顶层设计”,但不同省份之间跨区的电力交易还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,“他们之间怎么交易,还存在很大的问题”。
不久前,山东“负电价”引发外界关注。有分析认为,这源于高耗能产业外迁和新能源发电量增长的双重作用。几乎同一时间,广东多个城市用电负荷破历史峰值,“夏季模式”阶梯电价标准同期正式实施。
我国电力资源的结构性失衡一直存在,一个重要原因源自区域间差异。姬强分析,从发电侧来看,山东可再生能源比例增加,火电又不能临时关停,就更容易出现负价格;而广东以煤电为主,煤炭价格上涨也可能导致成本上升,最终推高电力价格。
如何解决缺电地区的电力缺口问题?在姬强看来,关键应落在做一些提前预测,特别是对于供给侧的预测上。
“实际上我们的供电能力是没有问题的,但是,调度的匹配能力是很大的一个问题。”姬强说,“比如,不可能在缺电的时候临时上煤炭或可再生能源去供电。这就要提前要做好规划,规划的准确性将影响到电网供给的平稳性。”
比如,对于电力富裕地区,需要首先考虑好,其供给能力是多少,能否和缺电省份进行匹配、做好规划,提前把交易完成。“不能说等到真正缺电的时候再去买,因为到时是来不及的。”他指出。
目前的一个难点在于,预测的影响因子有增加趋势。
去年,姬强曾参与某地高比例可再生能源的风险分析,探讨哪些因素会影响电力系统稳定性和电价平稳。但他发现,分析“很难做”,因为涉及大量影响因素。除了可再生能源较为敏感的自然因素外,一些经济社会因素亦发挥作用。
“过去大家做预测,基本都是基于往年的基础电量,大概做一个浮动,但如果这个区间包不住的话,就可能出现事故性情况。”姬强指出,特别是近年来,一些区域经济增速放缓,用电需求下降,整体情况跟往年不同。一些中小企业面临发展问题,他们可能是对于电力扰动最大的一个因素,会影响到用电峰谷,而这也将是保证供电能力的一个重要挑战。
除设法提高事前预测的准确度外,面对临时用电需求变化,送电灵活性是否还存在提升空间?
姬强提到,电力输送目前都是“瞬时”的,不像石油可以通过公路或水运完成,如果要“事后”达成交易,如何运送将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。未来,随着新型储能规模提升,如果能把多余的电先“存下来”,就可以实现哪里需要往哪里输送。
事实上,随着新能源发电增长,新型储能产业正成为各地争相布局的重要领域:前有特斯拉超级储能工厂落地上海,助力其“全球动力之城”的发展目标;后有常州、长沙、宜宾、贵阳等城市提出动辄千亿级产业集群的建设规划,以期提前占领赛道,在城市竞争初期早早突出重围。
但快并不意味着就能迅速“占位”。在姬强看来,目前储能还处于从实验室走向商业化的初步阶段,更确切地说是“过渡阶段”。储能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成本问题,要提升储能规模,“不是技术达不到,也不是量够不着,而是成本太高了,经济性不够”。换句话说,储能规模较小,是因为还没有实现技术突破,而想要大规模商业化应用,需要颠覆性的技术出现。
而在输电方、受电方之间,利益协调的问题也不容忽视。
在姬强看来,当前电力交易机制还没有完全理顺,包括价格机制、交易机制还处于初步阶段,并不是完全市场化的。未来,随着电力交易机制进一步完善,全国统一电力市场进一步提升,可能会缓解两方之间的矛盾。
一种可能的考虑是,能否下放部分权利。比如,怎么把输电侧跟供电侧的权利分开,比如电网只管输送,终端的电厂和用户之间的交易可能不需要完全依赖于电网,可以在自我主导下完成、甚至纯市场化交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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